千水

所有人市侩,腐败。你却一直温柔,一尘不染

【 羽艳 】 花落残雪

( 半现实架空,平行时空回忆,纯脑洞  ooc 渣文 )


BGM  相爱恨早



羽人非獍X姥无艳


〖 自是少年,相见恨晚。青春年少,相爱恨早 〗



序言



生命之河两岸的人生,是忘记与铭记的选择。

风起花瓣落,记载着逝去的昨天,决荒的古乐诠释着灵魂的落差。

躲在梦与记忆的深处,听花与黑夜唱尽梦魇,唱尽繁华,唱断所有记忆的末路。

 

_________ 席慕容

 

 

 

 

只此一生,能与谁初见倾心?

 

遗憾深重绵拂,命运的世俗无常,何以缅怀,绢缕虽贵重,怎奈也终不及罗帛丝滑。但无论怎样巧夺天工,能紧握的,却在流年里映衬出那遗影寸缕的细碎剪影。那些错落,那些偏颇,是谁与生俱来随行的原罪?

 

既别之后,故而颠簸。或许偏于深情,不及遗憾苍凉

 

 

 

 

淡荡春光寒食天,玉炉沉水袅残烟。梦回山枕隐花钿。 


海燕未来人斗草,江梅已过柳生绵。黄昏疏雨湿秋千。

 

_________  李清照  浣溪沙

 

 

 

正文

 

春尽夏初,庭院里栽种多年的梧桐树,渐渐布满了嫩黄的小绿叶,星星点点的剪影,邻居家池塘里的睡莲也轻悄露出了小尖角。

 

无艳曾经坐过的秋千还在亭子角落里随风摇曳着。

 

走近去,仿佛她还坐上面,拿着书册,微微莞尔回眸一笑。

 

午后的阳光好似打在她模糊的身影,仍旧能倾斜着在她的眼角有一丝温润的笑意,仿佛她就是上苍最美的馈赠,能让所有一切都变得美好,像是向日葵受到了太阳的感召,连我的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

 

灰暗的心绪也变得明亮溢彩起来

 

她的笑容永远是如冬日暖阳一般静谧美好

 

即便她是怀揣着那样疼痛离开,但终究是舒展了眉头。

 

想来她也离开有段日子了,最近整理她留下来的物品里,满满都有你的痕迹,明明我从没有见过你,但你的一切充斥着她所有生活。

 

渐渐地,我也通过她绘声绘色的讲述中,进而也算对你有了一定了解,尽管或许很片面。

 

思前想后还是想要亲自拜访你,希望不会令你感到唐突。

 

时光太远,思念太长,不经意间的匆匆一瞥,以至经年;青春总是马不停蹄,转眼间,彼此仓皇离散,已然物是人非。

 

 

我犹能记得第一次见到姥无艳的情景。

 

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小纸条看着街角的门牌号东张西望

 

 

那是十年前的夏日午后,烈阳当空,那时我从出租车下来,独自搬动着行李箱,准备离开。与友人通电话,没有注意到旁边有行人经过,随身的背包趁势滑落。

 

我不得已停下步伐,弯下腰去拾起背包当下,但却先一步将我的背包捡起,递到了我面前。

 

“ 你还好吧?”我愣了一下,接过了我的背包,与她说了谢谢!

 

“ 咳,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姥无艳,你可以叫我无艳!”

 

她俏皮的冲我吐着舌头,然后特别友好的接过了我的行李箱,就在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些什么的挡下,她的回答再次令我傻眼。她有些犹豫但也终于开口对我说缘由。

 

“ 那个,我好像迷路了……”

 

“ 你也是住这边,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去找找看吧!”

 

然后,我就带着她到处的寻找着落脚点,结果转了一大圈才发现,她就住在我对面,是我的新舍友。

 

你肯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我和她的相识就应证了一句话:世界太小,两人有缘,终究是要相逢。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孤单的人,尽管身边也有相对要好的一些朋友,但还是更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感觉,她的出现却刚好弥补了我一直来不太会和别人相处的遗憾。

 

“ 这些年来,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上苍还是愿意善待我,才让我在最艰难的时候遇见你。”我有点惭愧,与其说是我帮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还不如我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个曾经年少独自求学,背井离乡的自己。

 

我真的由衷庆幸可以遇到这样的朋友。

 

说的着这里,我有些不忍的瞥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羽人非獍,他露出的一抹笑容似乎很是勉强,看得我有些伤感,甚至是心疼。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静静听着,只微皱眉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像极了姥无艳有心事的模样。

 

很多时候,她总是笑的,古灵精怪的,那么天真美好的样子,始终面带着微笑,让人忍不住也会被她感染一般,无论什么时候永远都对未来充满希望。就算是遭遇绝望,她依旧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看着这般灿烂的微笑,不由自主也会感到安慰。

 

人生最艰难的,莫过于无能为力之后与现实妥协,温柔以待,一直以来,我们都缺少能用最慈悲为怀的感念与这个灰暗世俗握手言和的勇气。

 

她的笑似乎是可以洗涤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堪,或许当你的心里容纳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人,你就焕然一新。

 

“泛黄的旧时光就像她不经意间的莞尔,怎么恨得起来却又不得不将它彻底没收。”

 

他小声的在嘴里念叨着什么,这一刻,终于看到羽人非獍清秀的脸庞上出现一丝不同的风采。

 

姥无艳热衷于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每天换着方子设计不同的衣服,有时还喜欢把我当作她的模特,摆弄着最潮最新的造型,对于服饰搭配有着不同寻常的执拗,尽管有时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或许,爱美的女孩子,真的会让人看起来很快乐的事,这是在我认识她之后才愿意相信的话。

 

不止一次与她打趣说道,以后她的另一半一定会很幸运。可以遇到这一个心灵手巧的爱人。

 

然而就看着她盈盈的眸眼渐渐地一点一滴黯淡下去。

 

“都怪我不好,让你变成了专属的独家记忆。”

 

对不起……

 

 

不是无情,亦非薄情。我们这一生注定要遇见的人那么多,谁又能保证那个非你不可的人会按时出现,如若生命是一场终究荒芜的渡口,那么我不会介意与你而言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泛泛。

 

我必须承认自己不是很会安慰别人,或许是我流露出的表情暴露得太过明显。她竟然走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说着“没关系,没关系的……”

 

缘分,这件事谁又说得清?

 

是啊,能说得清的就不是缘分!

 

看着略微呆滞的神情,连我都有些茫然,她眼底有着细碎哀愁,仿佛是想将长夜里的浓雾拨弄开,在天明拂晓前与思念作着长情的告白。

 

天长地久,究竟到底有多远呢?兜兜转转,我们有遇见了谁?

 

姥无艳就这样蜷缩在一个狭小的角落里,那是只属于她回忆,她拒绝旁人随意闯入。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发觉她可能并不像表面看到的这般快乐吧!

 

 

人生旅途深邃幽长,即使我们对未来一无所知,未必是不好的,若能预知离别的额度,又怎么明白原来思念如此遥远,匆忙滩途走过还会不会是茫茫前路的彷徨。

 

小城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柔和,令人眷念。和煦伴随着微风散在斑驳重叠下勾勒出缝隙,吹拂着发丝,落下来的亦如旧时光里沉醉,飞旋的灿烂像蓝丝绒一般的舒适与惬意。

 

日子一天天波澜不惊的流淌着。

 

五年的光阴,一眨眼就从指缝中溜走了。

 

我完成了学业之后,并没有着急着找工作,而是选择去旅游,中途因为喜欢上榕城的慢节奏,留在那边,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还算顺遂。

 

我与无艳私底下依旧有所联系,不过好像我有段时间没有她的消息了。

 

那天,我正在跟老板跟进一个案子,午休间隙,我突然接到无艳的电话。她说:她要结婚了,想要我回去,参加她的婚礼。

 

我有些惊讶,但更多却是遗憾。

 

“ 阿凝,我要你做我的伴娘。”

 

她满心期待的婚礼,从话语间流露欣喜,仿佛到处都是甜蜜的梦幻,我是由衷的希望她是真的能够幸福。

 

尽管我对于感情一无所知,唯一知情的也仅仅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对象_______ 恨不逢

 

之所以我感到遗憾是因为,我隐隐的觉得恨不逢这个人总觉得看起来油嘴滑舌,并不十分老实,我一直听无艳提及过他,但从未真正见过他,只是看过他的照片。

 

现在想来有句老话讲得很对:“斯文败类,伪善自私。最是让人反感。”

 

与其说遗憾,倒不如说是悔不当初。

 

如果我当时不是因为签证的原因最终失约了,或许,我总能能提早看出点是么端倪。

 

我在嘴里小声呢喃着话,眼底的颓废与愧疚,让沉默的他,也略微不安与局促,然而他处着眉头,那一句叹息,在寂寥的空间显得尤为的突兀,甚至是有一丝悲戚,令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唉~

 

“ 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蓄意为之,你又能如何?”

 

爱情真的会使人盲目。不问缘由,无休止尽。

 

如果可以一定要适可而止,终则贪婪将会一发不可收的。可惜,深陷其中的人,往往都是作茧自缚。若是无心,为何偏叫深情?

 

总而言之,如今一切看来早已悔之晚矣,徒增嗟叹,已蹉跎,误了年岁。

 

悲剧起始点通常都毫无征兆,当命运伸手介入,将种子深埋下,静待风波涉及,带着三分诡秘的笑,蛰伏远处,看着翻覆疯狂推波助澜。

 

______ 她是无辜的。

 

被命运摧残不恰恰最是可悲的无辜吗?

 

“ 对于他,我无话可说……”

 

茫然间竟就这样落下了泪,不知是为了姥无艳,还是为了悲伤。

 

或许,誓言曾几何时抵得过天长地久,说出的谎;偏偏皆是有口无心。

 

她的婚礼是一场骗局,一个白色的谎言。

 

尽管她也如同你一样在回避,不动声色挪开了重眸。

 

她还没放下,我明白。

 

咳,我也清楚你的无奈,人生的际遇这的很残忍。

 

面对人生的无奈,通常都会挣扎,若选择可以让彼此好过一点,逃避也未尝不可。

 

______ 羽人非獍,没有选择的权利。

 

怎么说呢?

 

在她这短暂却又看似悲凉的一生里,一个转身的界限,她只是离开一下子,入眼苍茫一片是无边肆欲的海,错过的竟会是你孤零萧索的半生。

 

不知他人又会做何感想?

 

其实,当一切发生,即便你及时出现了,那也不能代表什么?

 

你之于他是萍水相逢,她之于你是举手之劳,不如正好扯平,两不亏欠。

 

“ 有时候,预见到,可能是一见如故的缘分诚然,可若是介入其中,那有可能便是猝不及防的变故。”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然也,绝非尽然。

 

一个人的记忆波澜的就是在山水的方寸徜徉,时间腐蚀着最初的姹紫嫣红相见欢,如果沦落,天山萧索,潮汐的起落,谁曾泪流满面,回首当年,观望的是你扬鞭不歇

 

我没怪过你,从来不曾_______ 姥无艳

 

是谁误了旧年,触手可及,也不过咫尺天涯。

 

在我的印象里,无艳似乎不怎么说起过恨不逢,反而嘴里念叨的名字都是你。

 

或许,感情被欺骗风干了心上最后一丝奢望,说散就散,倒也是好事一桩。

 

半年后我终于排除万难解决了签证的问题便立刻回到小城

 

当天晚上我们两人哭成一团,从不喝酒的她竟然拉着我借酒消愁,可见恨不逢真的把她的心伤透了。

 

她借着酒气说了一堆的车轱辘话,说她怎么认识的恨不逢,说那个人是如何反复无常,又是如何的见异思迁,可是她没有恨过那个人,因为正是他的辜负,才可以让她遇见你。

 

______ 羽人非獍

 

这是羽人的不幸确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宠。

 

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羽人非獍的名字。

 

你知道吗,那一天她哭得不计形象,崩溃地嚎啕大哭,她平常时可是一个活泼爱笑的,虽然性格大条乃至有点白目,可是在我眼里她可不是那种多愁善感敏感的人。出门要是没人跟着那随时都会把自己弄丢的。

 

笑起来就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纯粹又美好,仿佛所有烦恼,遇到她就全部消失了一样.

 

可是,那一次她是那么的难过,令人手足无措,找不到合适的可以安慰,甚至是被她的难过感染,令我不禁回想起那段陈年旧事。

 

后面也有听过她陆陆续续的讲起过你的事,我想你是一个纯良而正直的人,你拉得一手的好琴,哀婉又哀愁,你的故事总是那么动人。

 

可是我却依然对你感到很疑惑,你就像是一阵飘渺的山风,来去无影,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牵连,我是有点埋怨你,你怎么可以将她放任一个人颠沛流离,是你们将卷入这场浩劫中,你不能自私的让她独自承受这诸多煎熬。

 

说到底,你和恨不逢一样自私……

 

只是,恨不逢只想自己,而你却对自己太过苛刻。

 

时间在不停的流逝,可她的心却滞留在分歧的彼端,心上落满了稀薄的灰,层层叠叠,再也没人想起过有一道伤口还未弥合,又痒又疼,折磨得人苦不堪言。

 

“你们是一样的不幸,但却又是那么截然不同。”

 

想到这里,他的眸子如枯井一般深邃,沉沉收敛起来,又好像是错觉,我的声音逐渐飘忽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嘴角微微一颤,欲言又止应该是想说什么,但却是握着手边二胡,凭空抬手一带,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物是人非,桑田已过,抓得住的从来都不是记忆,遗憾那就不需要被祭奠。

 

“ 有些话,说出口,故事就落幕了!”

 

有时候在乎曲终人散,等不到记忆里,那一句浅显的道别,我不计较,只愿你是否别来无恙?

 

所有的疼痛,既然无法避免,那就交给时间去磨砺,直到它无情地将其蜕变成眼睑上的泪滴,风一吹,散落下,遍寻不到了。

 

羽人非獍转身的刹那,似乎带走了心中那寸缕的阴霾,我终于明白姥无艳为何放不下他了。

 

他的背影,缀满了斑驳的尘埃,只是,我再也见不到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真实的表达方式,你不喜欢,只能说明那是不是真正属于你的归宿。

 

 

当思念散落天涯,冬雪埋葬春华,落红弭怆花,何曾落下断肠话。

 

窗外的风吹落一地枯黄的残叶,我坐在落下孤灯的庭院里,入眼一派盎然景象。羽人非獍换了一身浅色衣衫,我低着头想心事,当他再次出现在我眼帘中时,他一直靠在一旁的柱子前,深深地望着我,一瞬,只是一瞬,目光灿若星辰,却深沉如墨 ________

 

我怔忪住了,投递来的眸光,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脸色绯红一片

 

他的眸眼里有一抹明艳的神采,细看来,带着颇耐人寻味的。其实他并没有在看我,只是想透过我的凝视去搜寻记忆中那个曾经笑靥如花的模糊剪影

 

眼神不易察觉表情上细微变幻,难抑心虚,却越发克制。

 

 

一花一叶,菩提树下,擦身而过,万丈红尘。这一次,我已不记得你。

 

“ 这一次,我想,等不到你了……”

 

这世间,有着最让人无奈的事,可是,这一切的存在,才是人生。

 

还记得多年前,我曾经开玩笑的说:孤寂的人,都是最深情的人。

 

姥无艳笑着问我说:“ 阿凝,你谈恋爱了。”

 

说起来不怕给人笑,直到如今,我没有经历过一次爱情。

 

“你知道吗?我曾经问过她关于爱情的模样!只是她的回答令我心酸!”

 

_______ 倾石入海,覆水难收,我忙不停歇的追逐着仓皇,却依旧抵不过你一句勿忘心安的离散

 

我在想,我相信这世界的爱情,只是我不再相信爱情

 

于他而言,这几乎就是难以背拗的宿命。

 

羽人非獍依旧静静地在一旁,眼神带着几许平和的淡然,手指轻轻地摆弄起他的弦弓。远处青山环绕,阡陌纵横。

 

经年感流言,草色堪绿染。三分白,七分殇,谁煮酒,一生醉笑,千杯难销,浮花浪蕊的拥抱

 

______ 黑与白,是与非,一如既往的泾渭分明

 

“ 尘衣,留下来吧!”

 

谁将他的欢乐没收了,明明笑得这么好看,这么些年,就这样让忧伤翻涌成花。

 

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_____  “ 好久没有与我说话了,好久没有人提起过她了,好久,好久……”

 

凉风吹过,乍起寒意,我起身进屋掩上了窗户,却只觉得指尖冰凉,身体内隐隐的发起寒。这时羽人非獍从背后替我披上衣衫,言语上还是一贯的冷冽,顿时如同数九寒天的河岸冰川,突然裂了个口子,一下便倾泻出来了

 

“ 这披风你穿着倒也不错……那时的她也总爱站在廊下看外面的风景。”

 

“喝杯酒,暖暖身子。”看我有些迟疑,他又补充一句“ 这是自己酿的,不醉人。”他先喝了,才又将另一杯酒递到面前来

 

一杯酒入喉,在微微地朦胧醉意里,我觉得这世间都开始变得虚幻,可心却得以澄净了,若能暂时忘却那些俗事萦绕的琐碎,我真的宁愿就留在原地就好。我忍不住想:或许,这个世间是有美好的东西,只是我从未发觉。

 

那一刻,我忽然懂了,想到自身进而也便能明白他所想,我们都是如此的孤单。

 

那是只属于羽人非獍的过往,任何的蜚短流长不过是揣测,再多的感同身受,都是难以倾诉的沉默_________

 

这个来自罪恶坑的男子他心里的疼痛,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沉,从他的背影的洒脱读出一份孤寂,深邃的眸眼中燃烧一团被霜雪覆盖的火,世俗如摧枯拉朽般摧折着有过美好,直至回忆被碾碎,终是散尽尘埃,寂灭了空明。

 

曾经沧海,黯然销魂,却无关风月。

 

“你什么时候知道?”

 

光阴荏苒,命运的无奈曾几何时肯善罢甘休?

 

______ 有时候,连我都有些恍惚。

 

“既然,她从未想起过我,那么,是与非还重要吗?”

 

______ 半生凄苦,一生无爱。颠沛流离,所爱非君,

 

这几乎是注定好了。

 

只是,爱你是这故事答案,却绝非是故事的结局。

 

“ 对不起,我不能回答你。”

 

关于她,请恕我无能为力。

 

春花秋月,夏夜风雪,就这样蹉跎耗尽青春里最后的记忆

 

尘慕挥断泪无辙,闻花未溅缪拾。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_______ 既有了期待的开始,你又盼望怎样的结果?

 

 

然而,羽人非獍的话却将我思绪带回那段看似遥远但还依旧清晰的过往。

 

为什么自从她离开了落下孤灯的那一天起,她的记忆折减,只有一片迷离。无尽漂泊,流离失所。

 

 

那时,我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就在姥无艳沉浸甜蜜爱情里,我的工作遭遇到瓶颈,思虑再三,辞去了原先安定工作,重新回到原点。

 

工作室终于几近周折步入正确的轨道,而她却买下了工作室所在大厦的店铺,开了家咖啡馆。

 

自己动手设计装潢,装修得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小城因为市政府的规划改造,变得焕然一新,旅游的人也多了起来,带动了咖啡馆的经营,店内的生意一时变得火爆起来,络绎不绝的人群都是冲着她亲手制作的甜品糕点。

 

有时下班路过,经常看到小店前排了好长队有几次甚至都排到马路对面。

 

我由衷为她感到欣慰,至少她又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热情了。她闲暇时喜欢买买东西逛逛街什么,再不然就是关在家中的小厨房专研她那些美食,有几次我也是好说歹说才让她愿意跟除外去散散心。

 

讲真,姥无艳真的很固执。其实,我还挺羡慕她,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因为别人的言论而改变自己,只单纯的做自己喜欢的事,爱着自己简单的生活,等着那个或许不会再见的人

 

命运的强大不就正是,它始终都是能力预先得知一些旁人所不知的变故,而坎坷在碰触的最初,通常都是伴随不期而遇的美好,即使这些看似无可取代的美好,暮然回首间,这一切是那么理所应当,仿佛这是生命里的一部分,可是,你的悲伤似乎变得不值一提了。

 

有些事终究是要经历过,才明白答案是要比过程来得重要,有些人总是来了一下却不再回来,可是你知道,他是你值得用一生去等待的,哪怕万物荒芜,但即使被细雪埋没入荒丘。

 

记忆中的你,就是谁也代替不了。

 

幸福触手可及却一碰就碎,残缺不盈一握却相得益彰,圆满注定是失去,只是,值得吗?

 

说实话,姥无艳就是天生的美女,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

 

毕竟回头率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其实她的身旁从来都不缺少追求者。

 

姥无艳那次与我去逛街,途经百货专柜,她一眼相中了一件绯红色衣衫长裙被挂在衣架子上且摆放在在最显眼处,烈艳似火,灿若云霞,隐约绗绣织就流云锦瑟图样。

 

色彩娇艳,十分特别,她忍不住让人取了下来拿在手上在我眼前摆弄一番。

 

我听从了她的建议,拿着衣服进了衣帽间。等我出来时,一旁的店员眼睛都闪着光,啧啧称赞。

 

我浅浅的笑着,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开始有了笑容,耳畔里是姥无艳的欣羡:“ 阿凝,你看很合适吧,我的眼光,没得说。”

 

正如她所说,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挽起青丝,轻施粉黛,一身绯衣,却凭添一种傲骨凛然别样魅力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微微失神。

 

_____  这是我,那原来的那个我去哪了?

 

想爱一个人没机会,想恨一个人没理由,想遗忘舍不得,想争取没立场。为何我会这般一败涂地。

 

我一直以为,有些东西就是为了失去而拥有的,与其抱着破碎的腐朽死去,还不如在美好的那一刻彻底粉碎抹杀干净,这样才不枉遭罪苦难

 

人活一世,也不过苍狗一瞬,若是不得,原也无妨,我只求痛快,只是不曾想,原也艰难。

 

有些道理是讲不通的,要是能明白也就不是道理了。

 

______ 原来我的心里一直有你,只是我从不知道而已

 

我没有等到他回答,转身离去的背影里衬着夕阳,袖口的杜鹃花,鲜红似血,给他过渡上一层凄艳清冷,仿佛行走在无边的荒漠情境里。

 

岁月流觞两殊途,黄泉碧落,花开彼岸,回眸有人可晓我爱你。

 

一步入今生了断,轮回来世,黄泉之下,彼年谁曾许诺。

 

小城阳光总是把人照拂得尤其慵懒,姥无艳坐在咖啡店门口前椅子上小憩,脑袋上还耷拉着一本食谱。应该是店里的生意太好了,她又忙得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这会儿应该客人少了,她偷了懒。

 

那时候我就无意间看见有个男人,总是每天这个时候来,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杯摩卡,然后就这样看着远方,似乎格外的忧郁。

 

他的手里总带着画板,据我所知他可能是个十分出色的画家,隔三差五就跑来这里写生,最长一次在这里待了三个月。他的画板上画得永远那么美,可是他说总是不满意。

 

后来他来的时间久了,渐渐他与姥无艳也熟络起来,这么些年,这个神秘得没有过去的人,是最接近她真正生活的人。

 

这人看着有些孤僻,好像不太与人合群,甚至模样上看起来面色冷漠,有点先天不足之症,精神倒是挺有活力,但是打扮上看起来也吃不准他有多大年纪。

 

他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好看,他总是喜欢坐在窗户边拿着画板和颜料笔任意涂鸦,虽然很大程度上呈现出来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抽象又怪异,不过这就是艺术家的特质吧

 

姥无艳或许她从不知道,在那个人的画板里描绘的一直都是她出神的望着远方的的样子。刹那间光彩夺目,美丽不可方物。而她或许永远不知道吧。

 

故事总是开始于未曾发现时,故事太长了,一般人只须知道开始与结果,其中的过程与酸苦涩甘,不是当事人是不会了解

 

一些事,来不及多想已经是过眼烟云,多想之后发觉也诚然于事无补,不像那么回事,偏偏就是那么回事。

 

我想她是知道的,不对,是他在她面前从不会去掩饰什么,他会毫不吝啬对她的欣赏。

 

他的眼睛永远是那么清澈,如琥珀般透彻,他的穿着一身紫色外衣,白皙的面孔,他的言语尽管简单,但却总是生动有趣。

 

他的世界是那么纯粹,没有一丝杂质,仿若一张纯白的画布,稍加点缀就可以绘画出绚丽蓝图。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他们真的可以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走下去,哪怕,我明知道他与她不合适。但真的心疼她,这些年,她太苦。

 

她曾说她不敢忘记过去,哪怕是关于痛苦的一点一滴,因为里面有你的回忆。

 

她顿了顿,嘴角渗出一丝无奈的惨淡:笑声呜咽 “ 因为,这一段回忆,已经是我所仅有的一切了,如果没了回忆,我好怕自己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不解的凝视着她眼底的情绪,那里有他不甚了解的东西,是深不见底,但也空空如也。

 

 

“ 你为何不去找他,问清楚他究竟爱不爱你?”_______ 他问

 

“ 我在等待过,也在原地回望过,他不来找我,而我也忘不了他!”_______  她说

 

你不是我,你不会懂,宵,你那么单纯,我不想毁掉你______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______

 

这是宵的问题,他不懂,因为他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大男孩,或许姥无艳也不懂,因为爱得太多,怕失去,爱得太多,怕伤得深

 

其实,你应该最明白那种感受吧,在爱情里她爱得轰轰烈烈的,她早就不在乎遍体鳞伤了。

 

_______ 这一切,只是口是心非

 

因为,他在乎的人是你。

 

羽人非獍闻言微微一惊,而后就是一阵冗长的沉默,久长让人局促,一分一秒流逝窒息到溃败。

 

夜静阑珊,更深露重,夏日的知了喧闹的吵杂声像擂鼓声敲打在我心尖上,好似一下强烈波及强过一下。细密的呼吸几乎听不见,我的手在沉香木的书案前颤颤地摸索着,显然些微的不可名状,似乎下一刻便生死时速的审判。

 

“ 阿凝,你吃过苦糖吗?”

 

______ 啊,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一颗苦糖趁机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轻轻的展着眉,端望着他,眉目间神色有些忍俊不禁,这滋味,有点苦,但也不是难以下咽,就只是单纯的不好吃。

 

“ 你希望我该用怎样的话来回答你?”

 

他却无声的笑了。“ 我以为你会懂的。”不想,你还是缺少历练,我早该想到是他的。

 

“我会懂,你真的以为我会懂?”羽人非獍转过身说了一句很令我莫名其妙地话,然而我却重复了一句他刚才的话,这并不代表什么。

 

那一刻,他的眼里好像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似曾相识,然而却又忽觉什么都没有,顿了顿,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

 

_____  “你知道吗?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不想遇见她。”

 

姥无艳的那封信,字字发自肺腑,句句真情实感,读来不禁潸然泪下,我不信他无动于衷。

 

但又能如何?他说“ 我从没有对她说过喜欢,过去不会有,未来也不会再有了!”

 

尽管这些话听会让我伤心难过,但我宁愿他说的话都不是谎言

 

我固执的这么想着,脑中浮现却是姥无艳最后留给恨不逢的话

 

______  “ 在你看来怎样算得上我爱你,是五年前一厢情愿不堪的过往来得可笑,还是五年后人走茶凉的此情不再,你的残忍,究竟是想要报复羽人非獍对我出手相救,还是你从头至尾只是将我当作一个随意玩弄的棋子,是我的无知才令你有机可趁再次讥讽我的蠢笨。”

 

无语泪千行,宁可此生,千里恨不逢

 

真是不吝的多情空余恨,无奈多情女子负心汉

 

零落半生空嗟叹,忧伤成海痛劫难。相思折减剩残雪,月明曾赠霜皎洁。

 

 

生活总是太平静的话,会让你对未来的幻想失去信心,现世安稳,波澜不惊,虽未能至,心向往之,这厮美好,但凡经历过时光的磨砺之后,你会明白没有什么事是万无一失,所以,甘愿寂寞。

 

很大部分的时间给了我自己那份不务正业自诩为实现现梦想的事业,但是总是把自己弄得晕头转向。

 

所以,隔三差五就会被姥无艳吐槽,自理能力太差。我有总莫名的紧迫感,觉得不是姥无艳成熟了,而是我却变得幼稚了。

 

那次,我正在苦恼自己那一场服装大秀最终主场的服装的设计修改。她正好到工作室看我,还提我带了咖啡和甜品。

 

“ 来,这是你点的卡布奇诺。”

 

这个时候我还在工作台前绞尽脑汁呢,她提着咖啡就这样坐在我的对面,随手便把咖啡送到了我的眼前。

 

我看到她双手托着下巴的模样,我似乎是更烦躁了,索性把铅笔一丢,很无奈的走到她的身边接过了卡布奇诺

 

“心情不好?”我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笑得有些勉强,但还好咖啡好喝。

 

以眼神示意:“ 味道很好!”

 

没想到她却苦笑了一番调侃的问:“为什么,总喜欢吃甜品?”

 

我无意抬起眼睛看她,她的睫毛忽闪忽闪满是疑惑,我的嘴唇上粘上一点咖啡,看起来真的好窘。

 

“ 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吃得满嘴都是!”她一面数落我,一面拿起了纸巾小心地替我擦拭着,我颇为自嘲的说起:“ 吃不了苦,就只好多吃点糖,让自己开心一点了!”

 

“这些年来,你就没遇到一个合乎你心仪的。”又开始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

 

这世界上的人永远都是那么多,但萍水相逢容易,怦然心动的概率微乎其微,其实,我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了。

 

你看,天上的浮云,聚了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是,又何苦徒增嗟叹。

 

 

“ 你不能这么悲观,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人生不是童话,爱情错综复杂。

 

有人说:遇上爱情的机遇,就像是满心期待的去等一场稍纵即逝的流星雨,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那么你呢,真的没想过去找他?”

 

本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 说实话,没想过是骗人的。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她说得表面云淡风轻,而内心的汹涌澎湃有多少就只有她知道了。

 

有些事情不要过分强求,却也深知痴心妄想最要不得,自欺欺人有多狼狈,经历过的人绝不会允许重蹈覆辙。

 

何必,自揭疮疤,互相伤害呢

 

星空下璀璨,是那一瞬的流光,永恒永远最美好,值得被传颂的,是你我的仲夏夜萤火。

 

哪怕情愿以卑微的角落仰望,水波荡漾,无人了解的忧伤。

 

或许就在自我熟知环境里平安度日也挺好的,咫尺天涯也算是与你相守到老,对此我已心满意足。

 

那天她跟我说了很多话,基本都是关于你的,但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谎言与誓言最大的区别,一个说得动情进而弄假成真,一个听得认真因而信以为真。

 

有些缘分,在起始处或许便注定了,他们会走到一起归咎于一厢情愿的期许不得执念已深,命数有定,那些有过心存幻想的人,每捱过一分一毫的煎熬取舍也就不会再想去奢望所谓的,自身经历过多少求而不得的绝望,有时候,爱情就是一念之间的荣枯寂灭。

 

我想,羽人非獍,你是知道的。

 

 

后来,在我的威逼利诱下软磨硬泡,姥无艳终于松口答应友情赞助帮我走一场个人时装大秀,说实在以她的身材样貌绝对是模特即视感,稍加打扮就比公司安排的那些小姑娘水准好太多。

 

不过这一次,真的单纯请姥无艳临时救场的,还好大秀很顺利圆满的如愿落幕了,可算是谢天谢地,我有些惋惜,她没有打算和我长期合作。

 

她很严肃的打消了我的建议:“ 毕竟,我对时尚的标准不太感冒,相比较之下,我还是比较喜欢研习她的美味佳肴。”

 

也对,她决定了的事,从来就更改过。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她已经够艰难的,我又怎会舍得勉强呢!

 

我在想上苍的指引是其轮回命数,冥冥之间生死难定,聚散无双;若缘分的尘埃落地似造化万千的嗔痴,冥冥之间世事如故,人间悲欢。山与山的蜿蜒曲折,水与水的从善如流,有可能就是朝暮瞬息,若非无缘,何必强求。

 

陌上花开可否缓缓归矣,归去的人,杏雨青衫谁家年少,斑驳的眉眼如故,秋千飞旋,青萝红袖衣,还在倚门回首,青梅何待?

 

“岁月静好,欢愉长留。”是我一直想要的人生态度,其实,我自认自己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希望身边的人都能相安无事。

 

后来姥无艳过生日时。我在送给她卡片上写下这这句话:“  愿你所爱之人,平安喜乐,欢愉长留,余生无恙。”

 

 

那天,我把她叫到家里吃饭,帮她庆生,就像这么些年,她的身边只有我,我的生活也少不得她一样。她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她生日。

 

她果然还和以前一样爱犯迷糊,她还忍不住自嘲,说她这人也真是太没心没肺了。

 

她笑着说道:“ 这些年也多亏了有你陪伴我,不然我的生活真的就是没有色彩了,还好我遇到了你们,才让我眼前光景再度鲜活起来。”

 

在我看来呀,她就是太压抑,将自己裹进一个坚毅的铠甲包覆成茧,虽然得以看清世间万物始终只能凝望模糊的背影,从没有想过忘记,只因从未真正将你从心上放下过。

 

这样的她,或许真的很叫人心疼,但也令人无可奈何。

 

她明明就是那么的爱笑也和所有的女孩一样爱漂亮,每次都打扮得十分精致,她喜欢园艺和插花。明明没有什么做生意的头脑却可以将咖啡厅经营得远近驰名。

 

她明明轻轻松松便将生活过得十分绚烂,让人徒增艳羡的模样。

 

可是,我知道她其实并不开心。

 

她曾经说过:“ 如果人生不尽如人意的话,那么我至少要做到宠辱不惊般积极面对,即使随波逐流,也不会太过狼狈。”

 

我也曾有过幻想过,关于她未来会是怎样的小资状态呢?比如,她会时常穿着最爱的及膝长裙一个人坐在我最熟悉的地方看着夕阳落下,也许会和她所爱的人手拉手漫步在沙滩,看着潮来潮往。

 

或许等待与时间无关,它只是根深蒂固的习惯,它可以向阳而生,无法赖以生存。它不够温暖。

 

有些事情,向来残忍,有些孤单,总是为难。

 

 

后来,我看天好像有点要下雨了,所以我劝她留在我这里,可是她拒绝我了,她执意要回去,我拗不过她,嘱咐她带上雨伞,回到家早点休息,还有记得门窗要关好,自己一个人在家要格外的小心。

 

我一个人对着她啰哩啰嗦的讲了那样许多,她一如往常的安静聆听着,直到我说烦了,然后看着她微笑着和我道别,我送她出门。

 

站在楼道的弄堂里,我抬头看着外边大雨滂沱,心里隐约觉得,这夜雨阑珊,凉风寂冷。

 

其实,姥无艳看起来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可是我明白,风雨波澜,注定将是一夜无眠。

 

后来我才知道,我那晚无以担忧究竟为何。因为太在乎,所以放不下。

 

姥无艳坐在窗边发了很久的呆,直到桌上的摇摇欲灭地爆开了灯花,她才得以回过神来。小区的电力线路一直都很不好,一下雨就爱停电,她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神空空地望向四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趴在窗前,将自己埋没于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睁大了眼睛,却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她从书案上抽出了纸笔,重新剔亮了蜡烛,研了墨,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句:孤独是自己的选择,有很多朋友的人,也可以很孤独。

 

“ 既然是无法挽留的,那就让他永远停靠在过去!”

 

如果恨是爱的另一种表达,那么泪水可以抹去那些不堪的痕迹,直到苍白的故事没有讲述得必要。她所剩下的希望是微弱的,这一刻,也终于在眼前幻灭了。

 

“ 我耗尽了所有可能的选择走向这条路,我一直不停地追逐着,可是漫长的尽头处,仍旧一无所有。”

 

静如深流,一潭死水的沉寂毫无波澜的眸子里,轻声滴答,还是滑落了一滴泪,溅在了薄脆的宣纸上。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了关于那个故事的秘密。回忆,本就漫长,在悠远而深邃的孤寂浸润下,思念,会不会,不再纯碎?

 

他说:“ 我一直很清醒,从没沉沦过……只是我还不明白。”

 

如何才能明白,你从来都在逃避中徘徊,又如何能明白。

 

 

那时候正是樱花开得那么美。其实,像这样的好的天气,最适合外出踏青游玩。

 

年前父亲打来电话,希望我能回家一趟,好久没见到我了,真的很想我。

 

听到父亲话语间透露的恳求,我的心没来由的酸了,当下订票准备回家,在去公司请假之前我特地绕道咖啡厅一趟,可惜大门紧闭。上面门板悬挂着 “ 外出歇业”字样。

 

我虽然有些奇怪,但却不意外,每年这个时候她都消失一段时间,所以并未在意。

 

约莫三个月后,我突然接到姥无艳的电话,我正和家里的父母在老房子的院落聊着天,她匆忙的说,她现在在香丘,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叫我不用担心,身边有朋友陪伴。

 

可能是太久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了,所以,我舍不得和他们分开,我留在他们的身边待了整整一年。

 

等到我再回到小城时,没有想到姥无艳没有回来,咖啡厅的门窗依旧关得严严实实的。

 

按往常的惯例,她外出旅游,中途有事耽搁的话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呀!

 

有些往常关顾的人都一一乘兴而来,可最后都败兴而归,因为这咖啡厅始终没有等来它的主人。

 

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等待何时才会结束。我心里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她可能不会再出现了,再也不会了。”

 

我尝试着给她拨打着电话,虽然一直是通却始终没有人应答,我也联系过姥无艳最后的几个朋友,但仍旧一无所获。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只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悲伤会是这么猝不及防,人生最让措手不及的事莫过于无声息的别离,但最令人悲痛是,原来连别离的痛楚都未能经历,便被剥夺了沉默。

 

我在想:可惜,时光不会重来。

 

在我最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却等来了那个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_______ 宵

 

其实,那天我在咖啡厅门口见到宵的时候,我不意外。

 

多年不见,还真的挺微妙的。

 

脑中不自觉回想起姥无艳离去时的笑容,我就站在街角与她挥着手。并未曾知道那也不过一瞬间。

 

忽觉那长长的空隙只是一指流沙漫过过往的刹那,物是人非。

 

“姥无艳,这段时间她还好吗?”

 

“嗯_____不是太好……”

 

“ 究竟发生什么事?”

 

“有些事还是让她亲自告诉你!”

 

“她_______”

 

“ 她想见你,所以我来带你去见她……”

 

我点了点头,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可能知道了。

 

大夫用最简练的话语,陈述了一遍事实。

 

她病了,很严重的病,是癌。淋巴癌,末期……

 

接过诊断书那一刻,我的世界轰的一声,坍塌了,虽然极力克制我的情绪,但是眼泪来得太快,我甚至没有意识到,我在哭。

 

“ 她还有多少时间……”我的声音像是被蹂躏挤压过一般,连我都不清楚是怎么发出来的。

 

“ 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癌细胞扩散太快了,恐怕……”

 

这么严重,我似乎还没有消化完这个突然的噩耗,满眼的惶恐,抬眼无意间向宵投递的神情暴露我此刻的无助。看着宵,他的脸没有一丝变化,我的心正在无声下坠。

 

死水微澜,不起涟漪。我还是做不到,像宵这般的超脱和无谓。

 

其实,我算得上还是不懂他,至少我看不出望穿秋水的无奈。

 

在推开房门的前一刻,我靠在楼道口低声哭泣,我真的好害怕,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宵来到我的身边,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肩膀,我心下一沉,犹豫着但终究没能开口。


反而,是他给了我一句可能是最像安慰的回应 “ 她现在很需要你!”

是啊,她现在,也只有我了,她已经没有家人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一脸的憔悴。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嘴里喃喃自语道 “ 有好几次,她差点就醒不过来了,我也怕她就这么走了,我又该怎么办?”

 

似乎是带着呜咽的语气问他  :“ 有什么打算?”

他颓丧着摆了摆头“前天,大夫对我说了:但尽人事,各安天命。”

 

随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刹那烟花,一瞬承欢,万籁流觞,昨夜小楼。

 

冬日的正午,感觉如同是夏日的黄昏一样,模糊而又悲伤地美好着。

 

我无奈的叹了气,叹息声在空荡荡的过道走廊里兀自回响着。最后,有一双细长白皙的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房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一阵短暂的山风呼啸而过,惊掠着时间的洗礼。

 

病房里寂静无声,夜凉如水,月光浸润着窗前那一束流华,岁月静好,十分娴静。

 

姥无艳睡得很沉,或许是连日来强制性介入式治疗,看起来真的很容易疲劳,身形也随着清瘦了很多,她的刘海随意垂在耳后,微卷的长发遮盖住了她的病容。

 

她此刻的模样犹比西施胜三分,我忽然有些恍惚。

 

似乎她还是那个记忆里喜欢坐在窗前用着蝇头小楷写着三两心事的温婉女子。

 

晚来秋风忽若其,翻转绚烂萧瑟聚。静如秋叶,即将凋零。

 

那些间隔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竟然那么轻易便两个熟悉的彼此割裂出一道深深沟壑,漫过的泪雨,逆流成河,再也没有了过渡的渡口。

 

这时,她才悠悠然转醒来,勉强就要起来。我连忙拦了下来,劝说着躺着就好。

 

风,卷起了黑夜里冷寂的前一刻昼亮的虹。

 

我起身掩上了窗户,慢慢走到了她的身旁。

 

真正的恐惧来自内心的未知,时间的脉络被轻轻改写,书简萃取最青翠光泽,回忆在漫长消磨着褪成惨白与死寂的灰蒙,如若旭日是打落在你脸庞定格的妆容。

 

只是一眼,似乎是身体内的剧痛再次席卷,她的脸色渐渐地变得惨白,嘴角有细微的抽搐,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给了一个最简单的笑。

 

“ 阿凝……抱歉……”

 

_______  让你担心了。

 

我想自己感受到了,被身边所熟悉的世界所抛弃的感觉,一点一滴,在自己被抛弃的顷刻,又是谁先松开了彼此紧握的双手。

 

再也看不到那样的清晨了吗?

 

交握的手,触及到的是指尖的冰凉。

 

明明有好多的话想说,却一句都讲不出来了。

 

“我以为,自己可以熬过来的,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______ 那里,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深情凝望着不知名的边缘,她的眼角情不自禁便滑下两行清泪,看得人尤为不忍!

 

是……是那时候时常的眩晕耳鸣吗?可是你不是说只是普通的湿热,已经在吃中药调理了不是也好了很多了?是那时候你就知道你的身体出了状况,却还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我已经去看过医生!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恍惚的说着,言语间带着虚弱声息,呼吸声不由得变得孱弱了,就连神志都越发的模糊了,完全没了平日里嬉笑的情绪

 

“我明白,我就在这里,你有的是时间说。”

 

不等话说完,她眼皮便重重阖上了,她的样子看着比想象中的还要令人忧心。

 

应该来说,她依旧还是那么孤独,不然她怎么会一个人躲起来,甚至都不打算让人知道。

 

夜越发的沉了,雨下得那么大,倾盆一般的泻下来。恍然间淋漓了一身憔悴,瞬间淹没了单薄的惆怅。

 

其实,夜晚的寒冷与孤寂,不管如何漫长,如何空荡,只要晨曦拂晓,温暖就会如约而至的降临。

 

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失去了知觉。

 

疼痛,如影随形的伴随着思念的蔓延一如既往的折磨,所以,心疼亦或心痛,于她而言有区别吗?

 

我在想,是有区别的,心疼是过往的不舍,心痛是回忆被割裂的明天,孰重孰轻,失去过的人才会懂!

 

 

无限漫长的等待时光里温柔缱绻,无忧无虑;

温柔以待的时光里等待漫长岁月,无怨无悔。

 

一路走来,携手同行,多美好的天荒地老。

 

 

 

我撑着伞正走在雨里,朝着城外走去。垂着头,似乎心想着盘算什么。我慢悠悠地踏着步伐,雨水顺着伞面滚落,翻涌溅起了花。乌黑的发丝随风飘荡起,显现出一股鲜活明艳的生活气息,倒让羽人非獍有些恍惚______他迎面而来,微微地侧目,最后从我身旁走过

 

“ 看着还真的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倒让我想起了那位故人。”

 

瞧你!这算是借机搭讪吗?

 

在我看来,你才是真的不苟言笑吧!

 

这个样子的我,会否让你忆起恍如当年与她绝仙谷桃林初相逢。

 

“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他的语气平和,不过在此遇上我,想必他是有些意外。“幸好,你该没有出事吧?”

 

“ 我一个人在落下孤灯没事,就出来走一走而已。”我也是冲着淡淡的微笑,他抬眼看了我一眼。

 

“事情办完了,那好,这几天帮你看了家,现在也该离开。”

 

我的语气好像有点没心没肺,他听来有些不耐,微蹙起眉头。

 

“ 那你现在想去哪里?”

 

去哪?我还真没想过,无非就是走一步算一步,随遇而安,我早就习惯了。

 

“ 往来处去向远方走,人生其实就是离别。”

 

 

万物消长,四季循环,昼夜交替其实也是人生的走向。

 

 

难得看他有笑容,这一个月来还真的第一次看他有这样不乎寻常的表情。果然,羽人非獍真的是怪人中的那个异类。

 

“我兴趣陪我去一个地方?就当作与你践行了?”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着。“ 这时候?”他点着头。“你不是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 在落下孤灯呆久了,你会很抑郁的,有人说不善待客,反正现在的我是一名闲散人,有的是时间,就看你愿不愿意赏光?”

 

呦!不错嘛,有挺幽默的。

 

_____ “好!”

 

 

时下已经深秋,黄叶飘飞溶溶月。转眼间洛水河畔,已经是华灯初上。

 

他竟然邀我喝酒,我有些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们坐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酒也很快都上齐了,是醇香的五粮液,入口的时候还有点冷冽,我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还好没有被呛到,看着酒的颜色,清澈透亮,可惜我并不懂酒,说不出哪里好。

 

人常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几杯黄汤下肚,真的能解忧忘愁吗?

 

这杯酒里什么都没有,我却唯独品尝出了苦涩的悲凉。酒还真的不是什么好玩物!

 

如果大哥在就好了,这香气绝对可以让他欢呼雀跃到手足无措。

 

他似乎有心事兀自想着什么事,眉头轻轻蹙着,微微低着头,看着神情琢磨不透,我索性不理他,一味品尝着桌上的菜品,一面等着他的回应。

 

有些事是不能说也不能提的,沉默,也许是最好的表达。

 

那些沉重的悲伤,沿袭着人们最为熟知的强烈,在错落间涤荡着年轮镌刻迂回与婉转,不爱则恨。

 

羽人非獍看着我,像是在思索着下面说的话,眼神一转,手指玩弄起了酒杯。

 

羽人他想说什么?他的执着还那么深吗?

 

他不过外出访友一阵子,为何会觉得他的眼神不大一样,感觉和心中所想的如此不同?依旧是那么寂冷又疏离,那个眼神为何看来这么_____悲伤

 

那种似曾相识的不安在心里隐约的放大,不可名状的,心越发的慌,不安稳,甚至有一丝的酸苦。

 

我想起了姥无艳,最后的那段时日。我一直是陪着她的。

 

那段时间总是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就不是有幽默细胞的人

 

我总是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样子,不了解的人真的以为我在生气,或许,我那时候生活在无尽的恐慌里,虽然勉力克制情绪,却依旧很难看。

 

反倒是她,拉着我的说,没事的,我都不怕了,没关系。”笑得坦然,一贯的温柔似水的模样。真的看得让人好像哭,用尽全身气力勉强将嘴角的弧度扯了一下。

 

_____ “ 阿凝,你在想什么?”

 

偏过头,恰好对上他的视线,看到的是俊逸清冷的一张面孔,看不清的是这张面具后面的残酷与卑微,许是我未曾经历过的一切。

 

是怎样的经历才能弹奏如此悲伤的曲调,心中隐藏着很深的伤痕,即便隐藏得再好,内心的挣扎暴露了表面云淡风轻

 

越发的无情才会这般释然

 

“ 我在想你!你没有遇到那个可以与之分享的人?”

 

_____ 不曾。“我只剩下孤灯,红雪与残酒。”

 

落下孤灯,确实是一个赏雪的好去处。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杯苦酒,不能与人分享,只能自己独自浅酌慢饮。

 

只要你足够的冷酷,足够的漠然,足够对一切事情都变得不再在乎。只要你慢慢地把自己的心,打磨成一粒光滑坚硬的石子。 

 

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东西可以伤害到你了。

 

“ 即使你还活着,苟延残喘?”

 

____ 放下,好吗?

 

这样对你不公平,这样她才能安心!

 

“ 有心事的人总难身边的人安心______ ”

 

他们都走了

 

“如果,可以就轻易放下了,那么就辜负他们的离开。”

 

我也忘记了曾经的世界,是否安静得一片弦音。

 

斯音可诉,斯悲难与人共醉,斯人无语,伴以静默。

 

尘世中疏离又傲骨,黄泉下,两处蓦然,一处悲悯。无从去,无以消。

 

“ 曾经我以为在不久的将来,我们都能如愿以偿……”

 

“可惜,我并没有等到那一天……”

 

______ 或许,我早已失去了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

 

“为什么?”

 

“ 我从不惧怕孤单,当你习惯了独自面对寂寞时,这对你来说就不再那么难过了。活着,就还有希望。”

 

“ 不要难过,没有什么好舍不得,其实人这一辈子,说白了就是,求不得,也放不下。我很幸运遇见你,有你陪伴的这些年很快乐。”

 

林花谢了春红,只恨太匆匆。

 

“你别哭,我现在没有力气拥抱你了。”

 

“其实,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别说我讳疾忌医,这个病,从多年前就做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人各有命,生死由天,也没什么好强求。”

 

 

______ 不知不觉间,你们越发的相像,咫尺天涯,各自欢好。

 

“你了解吞下怨恨的不甘心,可曾了解天不从人愿的不甘愿?”

 

羽人非獍嘲讽的苦笑着,饮了一杯一杯酒,直到,酒瓮里酒见底了

 

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却是一群人的孤独。

 

______ 现在我懂了。

 

何为自苦,使我心悲,无以漫惟,遣自忧人

 

“ 够了,想问就问吧,遗憾本身就不该存在。”

 

我好容易才忘记,为何偏叫我想起。

 

岁月是最残酷的见证者,它将人的模样,慢慢更迭,更将人的心摧折磨砺得坚如磐石,投入心中的涟漪,美好但却脆弱。

 

活着,至少还有回忆,因为,人总是要活下去的,哪怕,回忆里空空如也。

 

______ “ 我由衷的感谢命运对我的苛责,至少,兜兜转转,我还是遇见了那个人!”

 

后来我想,霜雪染青丝,也算是白首。

 

“ 这么些年了从不敢在人前提起他。”

 

她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倔强的将脸别开,右手死死抵住心口的位置。

 

“ 心会痛。”

 

人生,是一桩又一桩的选择,既然已分岔,就无须回头,看来路多难,就算有情,亦要断。

 

我们总是在遗失中成长,在成长里欺哄。相欺两瞒互相亏欠。

 

遗憾没能留下什么,那就什么都不用留下。

 

回首灯火阑珊,红雪依旧飘摇,落下孤灯,依然如此清冷。

 

我等待,我在等一个可以令人安心的答案,这不是你所期盼的答案。_______羽人非獍

 

流年辗转,只是辜负。

 

 

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因为太在乎。

 

“ 人不是只靠着回忆过活的……”我在嘴里小声嘀咕。

 

她摇着头说:“有些事情,与爱情无关。”

 

“ 那时候不懂,只想离他近一些,可是我始终跟不上他的脚步。”

 

讲到这里,她难得俏皮的冲我眨着眼睛

 

她希望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老这么闷在屋子,人会不开心的。

 

虽然她剩下的生活其实过得有些千篇一律,尽管她已然只能靠着轮椅代步,但是陪着她,觉得生活都温馨起来了。

 

“ 羽人非獍,他对待感情总是显得有些迟钝。”

 

_______ 这个人,很木讷

 

还好,他永远都是在付出,却从不知道索取。

 

“他一如既往的好。那时候,我被宠坏了,觉得连世界都是自己,却永远都不明白,失去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

 

世界太大,你们总能遇到,世界终究太小,还是只能错过。

 

姥无艳的离开,是一个明媚的清晨,她走得很安详。

 

这是我所庆幸,只是有一点我很担心宵,尽管他从未表露过什么

 

没有谁,敢说自己是绝对的清白---世俗的染缸,不会偏袒任何人。 

 

我知道她在回避,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不想吧

 

听着她的话,我才终于肯定,姥无艳放下了。

 

任凭世间的风烟弥漫,只在一盏茶的柔情里,细数光阴的淡定。

 

“如果说,有遗憾就是:我再也见不到他,宵他很好,可他终究不是羽人。”

 

她的双眼失焦涣散,迷茫的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久才从那样的情绪里走出来。

 

“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他,似乎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可是,不再多说说关于他,或许,我就撑不下去,好累啊……”

 

我不知道的是,宵,那天就无意的听见了。他很难过,这一点毋容置疑。

 

那一夜,挑落灯花又知是为谁?世事苍凉,却依旧来不及倾诉对你的只言片语带浅薄。

 

“ 还好,我们没有错过。还好,我们,我们没有错过……”

 

 “我想,我们会幸福的。”

 

终于,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少女天真般动容的笑容,可是我却早已不自觉的泪如雨下

 

后来,听说,他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原来这就是全部的故事,还好,她的神情里流露的是一丝的释怀。

 

是她让我知道愿望越是美好如花,凋谢起来就越是显得残酷伤人

 

有些路,一旦走了就不能再回头了______

 

昨夜风露寒,为谁立中宵。风雪无情谓,夜阑人不归_____ 不知归去

 

“ 是啊~”他伸手刮着我的鼻尖。我愣愣地跟在他的背后走着。

 

 

洛水缓缓流淌,岸边芦苇随风起伏,一望无际。

 

我们终究,分道扬镳,纵使不舍,各有旅程。

 

远远望去,只见那一人的身影没入黑夜,身形飘忽神秘。青色的光影与纯白的羽翼的惊鸿一瞥在眼前穿行而过,抬眼望去,目之所及,雪白的芦苇纷飞而落,仿佛是下了一场雪,记忆里的倩影,在篝火旁摇曳生辉,逶迤一道漫长的鲜红,刹那间美得不可方物。

 

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繁华只是散场的开始。

 

她离开的那天,杜鹃花开得正艳

 

再次回到小城,我重新打理起咖啡厅,看着小城每天迎来送往以及店里络绎不绝的人群,仿佛她还在一样。

 

整理她遗留的物品时,无意间找到她多年前泛黄的日记本,上面记录着他对你的深情,以及那封无处投递的信。

 

最后一页,字迹比之以往,还算清晰。

 

“ 感谢命运,使我得以走进你的过往。”

 

 

我曾憎恨离别。但若,离别能不让你牵挂,我愿意离开你。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弯眉?

 

 

爱你,好像天上人间残阳饮血的前尘旧梦,你是我的水月镜花。

 

天涯一杯酒,愿赠与有情人。

 

 

 

 

 the 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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