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流殇,尽浮生
( 有谁还记得赵鸿飞?)
很久之前长文了
即使你的心里不曾有过我,但至少我试着爱过你。哪怕,最后你们的选择都不是我,即使,你离开是为他,但至少你能平安,远离伤害,哪怕,最后,我仍旧没有等到你回到我身边。
[ 舒尔哈齐与那齐娅 ]
年少时懵懂的爱恋,随着时间迸发出更加激烈的火花
马儿的嘶吼,惊扰了我的一生……
多年以后,我不过是他背后飘零的雪花不盈一握……
而他,却成就了我永生无法忘却的痴恋……
[ 繁花浮沉,酒觞吹角,牵尘衣袖醉月光,若相思断肠,谁言寸心无悔? ]
饮尽离殇无妨,回忆里是谁的背影颀长。
秋雨连绵长街落纷纷,
黄油伞悦动雨中一伊人
莞尔一笑少年倾心,就此甘愿倾尽山河,唯爱一人。
直至风透轩窗吹到面前淡描金铜镜, 直至燕归故巢送来雎鸠相思悲鸣声,
直至碟破丝茧飞过阶前条条青苔荇,
直至船过金陵听闻猿啼过数座孤城。
此心只为一人如火热情,如水沉静。
门前秋竹瘦,清风折青柳。禅定谁寂寥,背后风呼啸。渡江一叶舟,远方谁挥手?
寒风初凉,吹奏一曲凄婉悲歌。绵绵肃杀,皑皑白雪,如期依约而至。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凉凉薄雪伴随着刺骨冻意款款而来。瞬间这个辽东便笼罩在一片朦胧迷离白雪中。
微微伸出手,翻飞的雪花旋即落在掌心瞬间融化于无形,寒凉袭来,不自觉令眼前这个神思哀愁缺依旧面露笑意男子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缩缩手,仍旧目视远处,未曾离去。
见他虽身材瘦弱却也强硬,衣衫朴素简单,并没有多富丽华贵,一件淡蓝色长袍外罩条纹略带繁琐襟马褂,一副休闲居家装扮,脚下的鞋也是简单,观其面料上乘,质量应该不错。但不似一般外间商铺所买,该是出自手巧之人精心赶制,想必他穿了许久,颜色已然陈旧。
此人年纪大概四十岁上下,虽有些苍老,精神却红润,面色清秀。神色隐含愁绪其中好似有诉不尽离愁,郁结在胸,不由令人感伤,眼眸如水透亮清澈,宛如一股清泉尽管当中写满无奈牵挂。
良久之后,他转身走过屋前那条长廊,在尽处时拐进左边一处闲置的房屋内,再见他时,不知手边何时多了一盏明亮灯火。屋子是上了锁的,由此可见,这个地方平常很少有人到访,而这里跟前面正厅有一段距离,或者可能没有人会踏足这里,这间房空了很久,但房内摆件陈设齐全,周围更是没有一丝灰尘,想必,这里之前居住人与他很很重要。
男子用灯盏照亮这一室的光明,如同回到最开始,但静谧环境也寂寞得令人发慌,似乎只能听见那人寂寥的心痛。他望向梳妆台的铜镜冷然发声
“那齐娅,你已经走了十年。”
原来,这个人就是后金汗王努尔哈赤的弟弟___舒尔哈齐,这座官邸主人,这间房子是他和福晋那齐娅的居所。
听说,舒尔哈齐只有一位侧福晋,再无其他姬妾,而那位侧福晋温柔能干操持府中事物多年,尽心尽责,深得舒尔哈齐敬重,彼此相伴十年有余,尽管如此,她也只是侧福晋。而他真正福晋,早在十年前就下落不明,这间房子从此便空了下来,他也只会偶尔前来坐坐,仅此而已。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当然是好了,那个人是那么爱你,就连我也,比不上……放心,阿敏,很好,我,也好!”
舒尔哈齐就这么自问自答下去,聊以自慰。“你记得第一次见你时……”
在图伦城攻打尼堪外兰时,舒尔哈齐见到那个聪明美丽的那齐娅。
他知道那齐娅心中喜欢是他的哥哥___努尔哈赤。
正如努尔哈赤知道舒尔哈齐深爱着他最深爱的女人___东哥。是的,明眼人都知道,包括他们自己。
可是,大家都选择装聋作哑。
那齐娅深爱努尔哈赤,可惜却也不能,无论从身份立场都不可能,那齐娅那时还是辽东总兵的儿子李如柏的小妾。努尔哈赤不该喜欢她的。于公不该,于私亦不能。何况努尔哈赤早已娶妻生子,心中还另有挚爱,即便如此,她还是爱了,哪怕,她所深爱的那个男人令她家破人亡,哪怕,那人为了自己目的用卑鄙残忍的手段将她推向别人,心中的英雄,他的眼神那么的冷漠,他躲闪着甚至带着惶恐,害怕就这样被洞悉了一切。
但是怎么可能逃脱得开,她如玉的寒噤。
努尔哈赤要将那齐娅作为诱饵,交换他的儿子,此去万分凶险,舒尔哈齐不忍,自作主张放了她。
她的眼中永远是那样殷切的温柔,闪烁着天边无涯璀璨清辉眸子,点点滴滴,是离人泪。
舒尔哈齐第一次违背了兄长的军令,只是为了救她脱险,因为,无法看着无辜的她去送死,为了救她,他那敬爱兄长 将刀架在脖子上,在那一刻他想以死谢罪,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的善良。
那与你无关,不能让你受到伤害,你是无辜的,男人间争斗,不该将你牵扯进来,走吧,离开这里。
人的生命至诚至贵,你的性命不该倍受到轻贱,人应该受到一视同仁的尊重。
他的善良如同清澈而又甘甜的源泉,纯净而不染一丝世俗的繁杂。那般纯粹,又那样执着。
又有谁会甘心舍弃与背离?她说不出口,但她怎可能一走了之,她不该忘恩负义啊,
她还是出现了,她带着果敢的睿智,以坚决凛然的姿态做着无声地抗争。
“这一切恩怨,在我这里了结了吧!”
就算用你这条命,这争端依旧不会平息,聪慧狡黠的姑娘,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眼泪倾落的那一瞬,灼伤了谁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无以救赎你,只好以沉默陪伴你捱过这漫长的无尽黑暗。希望的曙光,总会来临。让我陪着你等。
“闭上眼睛,你已经承受太多不属于你的伤痛,这些对于你不公平!”
眼前噬心的鲜红洗礼被一双素白宽厚的大手所取代,那一刻竟然莫名的安心。
坠下的心,此刻不再彷徨而无所依傍,他的肩膀是那样的温暖。
那松垮的双肩,似孤零飘荡于风霜雨雾的晚枫,不堪摧折,分外凄凉。
迎接的变故又将会是什么,或许已不再重要,只是,这远没有结束。
荒丘清风,流光且行。沐雨听钟,古城入枫染,年华不似,岁月跌宕却无虞。
红烛迎眉,灼华姣姣,斑驳簌簌,伊人何妨?
念君阡陌,倾心刹那如流萤,
一段风月婀娜,旖旎牵尘。错过成过错。红绡帐里断了痴念。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
一醉虽可解千愁,但借酒浇愁空殇情。
“你已经喝了太多酒,请不要这样!”
他有太多无奈,他有口难言,她身不由己,她忧心却无言以对。
你若不愿意,又有谁会勉强,爱字难书写,提笔描绘,终不过一抹心伤?
“婚姻不是儿戏,我虽可以有无数的女人,可你却只能一个丈夫,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了你!我不会让你独守寂寞的。”
“那你呢,难道让你独自饮恨苦痛?”你是善良的人,上苍不会苛责你的。
或许命运安排猝不及防但也应该是最恰如其分的注定吧。
浮光柔轻,不若伊人倩影,长街霓虹,红绡对帐里。无处寻觅影踪,痴情一生,又何用?
徒留孤单神情,背影匆匆,徒然奈若何?
他怅然地说:“ 那齐娅,请你帮帮我,用你的智慧,帮我忘了她。”
忘却一个早已在心里落地生根的人,心里郁结繁茂,这不会是一个好方法。 这对你太勉强。
生死边缘,我夜枯擦泪,远眺,仅换的情深不寿, 一纸流年,我饮尽萧索,惆怅,何付我万世沧桑。
离开,或许才是寻觅的归途,青山渊流,秋水酆都。千山暮雪只影空尽,向晚。
是非恼人,秋凉逼煞愁苦多情人,箫声凄楚,寒夜分外悲凉,相思何苦,痴情何辜?
岁月蹉跎,催开无数繁火,临窗独坐,梵色映尤罗,绯色水墨,一刹那三千神佛,尽数干戈寥落。
途经荒城,书信凭风寄,追逐天际,一卷丹青漪,浓墨三千绘,尽负离人。
满眼泪,繁星坠。一段宿命怎样谱,身消瘦,心摧折。人生最难,莫过奈何。
相思为刀,镌刻了几多年岁。情意作墨,斑驳了几处花火。
溯冷的忘川,带我流向飘渺的汨罗,让她的泪,我的情,不再流连。
最后,那齐娅又被残忍牺牲了,她的一生如同一份礼物,被不同主人推来送去完全没有自由。
那齐娅一个聪慧又悲哀的女人,乱世中飘萍无依的浮木。
流浪荒原的弃儿,无依无靠,任风霜颠簸,流离浮沉没个安生落处 ,梦里有一双宽厚而温暖的肩膀,依稀就这哪儿,伸长了手,却回揽了满怀的怅然若失。
“ 或许,那个寻觅的彼岸自始至终,就不该属于我。”
温暖人心的昏黄回忆,孤独是无法根治的劣势,多愁善感的探求仅仅是掩人耳目的伪装。
那齐娅这个额娘临去时留给她的名字。阿玛待其虽好,但终归不懂女儿心思 拥有 聪明,狡黠,美丽给女人带来的都是悲哀。
无论东哥,还是她。
“ 你哭了,你在责怪我?”
眼角的泠泠波光,凉在谁的身,疼了痛,又搅乱了那厢举棋不定的心。
她就像一个礼物,在迎来送往间,见惯了世情的可悲。你可以拒绝,你可以吵闹,据理力争为自己命运主宰,替她摆脱桎浩。可是他没有。逆来顺受,尝尽冷暖。
太懂事的人,难免总被委屈,若你都情愿伤害自己,又指望谁来对你好 ?
努尔哈赤将她硬塞给了舒尔哈齐。
[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成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
“人的心就像一只酒杯,若酒杯里盛满了酒,那再醇香的酒,也放不下。”
“与其如此,不如索性砸烂了它,倒也干脆。”
“酒杯砸烂,所有的酒都会洒在地上,这样不是违背了原先的美好。”
只是这样的欢欣舒畅的喜悦,似乎没有人可以体会她的绝望与无助,如烧着的炉火熊熊燃着,零星的火苗在炭盆里肆无忌惮地跳跃着,坐在旁烤火的人却依旧蜷缩着身躯,仿佛眼前的人尽管清晰分明,可温暖已经离他太过遥远了。
独倚栏干黄昏后,心字已成灰。
可是一厢情愿太难了,煎熬的等待将你变得越来越卑微,低落尘埃的不堪是不足以支撑孤单的踽踽独行。
放弃吗?做不到……
这是错误,就应该彻底结束不让痛苦继续蔓延,这样下去,谁都不会好过的。
“我必须背负的过错,即是这样看起来并不公平,但可以让所有人心里得到平复。总要有人接受惩罚。”
难道,你不在乎,她恨你……
“你知道得太多了,你的聪明会害了你的。”
只要她好过,恨就恨吧……
____
爱一人不容易,忘掉一个人也不容易。
若她忘了,那么各自也能好过。
“至少,我能心无挂碍的面对你。”
舒尔哈齐他是那样的纯真善良,相比之下,自己都自惭形秽,因为她介入伤害了原本美好的爱情,那齐娅真心不愿伤害他。不想亦不愿。而这份幸福本就不属于自己。
一个好的抉择,绝不会是让所有人痛苦的。
风花雪月,竞相思入骨。红颜不知归何处,春尽后。隔流苏。百字尽付璇玑梅,枕上书,醉失途。重叠顾城,寥解天涯苦。
他的泪沾湿了晚霞,若是失去反复无常,若是伤痛可以无条件地被替换,你是我的心甘情愿。
只是,你不知道,这一切都乱得离谱又没有章法,我还能如何?我又能如何?
抬头,天是灰蒙蒙的,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那么寂寥又孤零零,亦如此刻的他,形单影只。
江水在夜色中泛着粼粼波光,他的眼神在惶恐徘徊起起落落,他无暇顾及旁人对他指责亦是无休止的谩骂也好,他的烦闷源自于无法释怀,自己辜负那世间最美好女子,他无比深爱的姑娘。
他的心乱了,被搅得浑浊,他想,可那并不能代表什么?
如果不争取,就永远没有结果。
这般无情,怎么不令人为难?
他的眼神闪过凛然的恨意,冷冷的如雪花扬撒在心头,拂过一丝栗颤的凉。
晶莹的璀璨荡漾得眼前一片模糊,涓涓如流,可她不能,她就只有死死忍住,隐忍不让落下,他已经很苦了,若她此刻落泪,不是火上浇油。
风凉夜寂,星淡月明。寂寥的人,延喘着心口处浅殇。
她仰起面,兀自感受夜凉的风吹干眼泪传递而来稀薄的刺痛,檐下昏黄的宫灯被风吹得摇晃如陀螺,像那暗幽的怨灵瞑魅的沉吟,睥睨着众生万物。
那齐娅只得按耐下心里的委屈,露出几分浅萤的笑意,眼眸里闪着泪花斑斑,如春水菲薄轻易拂过。
命运的轨度倾泻的齿轮,向来都是兀自前行,从不会因你的悲伤而怜悯,推波助澜或许是最恰当的袖手旁观吧。
风烟散尽,倦落桃花,虽俱风流,回忆难烬,心宽两放,梦碎遥想。
夜色清幽晦暗深海,一望无尽,浮云散尽,皎洁的新月越发明亮,漫天星子更是磨碎苍穹随手轻扬,温润的月光与琼楼玉宇的宫阙遥相辉映着粼粼色调,目光交汇瞬间仿佛是彼此的倒影,迷乱人眼,熠熠生辉。
风吹萧瑟,知影委地,她心头千丝百结,到此刻似乎无济于事,既然如此,不肯放手?
爱一场、诸般苦痛,忘川还情。
“我真怀念当初我们相遇的最初,你的热情善良,就像顽皮的大男孩。即使你心里有东哥,可你还是为了救我,勉强自己。”那齐娅告诉自己无论将来如何,都不能伤害舒尔哈齐,只是他们怎么走到这一步。
或许,他们自己也不明白。
“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你,你相信吗?”眼角滑落的泪。他漠然的神情,刺伤那齐娅。
他的话如针一般钻进她的耳膜中。生离死别向来是尘世最无法免俗的苦楚,那齐娅清晰地感觉命运无力摆弄,宛若一柄寒而冰冷的刀刃惋刮着她一寸寸肌理,疼痛深入骨髓,准确又敏锐的刺下,他与她只能各自承受,眼看着自己心上的伤汩汩而流,生生吞忍下的悲。
她是个聪慧狡黠的女人,能言巧辩,是她的本事,说谎更是不在话下。
原来,谎话说多了,便分不清真假了。他不相信,或者说舒尔哈齐自己质疑,不敢相信自己在那齐娅心中的分量比得过他那位雄才伟略的哥哥。
“你不用拿话宽慰我了,我知道你心中的人是谁。”在你和哥哥见面时,他便已然知道答案“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终于明白,你不是害怕孤独,而是你无法释怀,你们的心隔着千山万水,哪怕,她就在你触手可及的角落,却仍旧缺少拥抱回忆的坦然,这用伤痕酝酿的蜜,甜而不醇。
到现在连一眼都不愿意看,那齐娅知道,不该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有怨有恨就全都记在我的身上吧。“只是,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去责怪自己,更不要和去和努尔哈赤起冲突。”
这种话,如今又该如何说出口?
“只求你,再抱抱我吧,好吗?”或许明天就是离别。
你眼泪终是打破我的冷漠,抱着你时,怀里的你哭了,眼角已有泪意。多希望就这样抱着你永远都不放手。
无暇的多情,入戏婉转抽离,那转身霎那,少一撇牵挂,少时须臾,已作天涯。
到最后,除了埋怨自己的无能,舒尔哈齐什么都不能做。
你总在为别人着想,但别人却始终不曾为舒尔哈齐着想。
太阳有升有落,而你却如逝水东流再不回还了。
为你颠沛流离拂去永生不灭的寂凉,陪你游离悲戚纵情驰骋,浅吟低唱一曲不老的幽扬……
终只是梦一场。
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回你的怀抱。
深处中,飘零的灰,自无边落下,缓然老化的分歧,是一幕幕调零的怨。
“多想留住你,我竟傻到,佯装洒脱放你走。”努尔哈赤斥责他不该撕扯他已经愈合的伤口,舒尔哈齐的心却还在淌血。
“你至少知道她是爱你的,可我连想她的资格都没有!”一向对努尔哈赤百依百顺的舒尔哈齐竟然主动向其表示不满,甚至埋怨老天不公。
“你可以轻易拥有那么多女人的爱,可我却没有一个女人如此爱我。” ____“那齐娅,很爱你!”
〝那齐娅爱我。是,她爱我。多想希望真的,我们一起来自欺欺人吧。纵使他早已身经百战,血染疆场,但终究是天真。人心猜度。
竟然被他三言两语将心里话套出来。努尔哈赤不是真心关心弟弟,而是来利用伤害。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想必努尔哈赤心里很洋洋得意吧。
“我不该娶一个不爱我的人。你别再逃避,她爱的人,直到现在她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你!”“她不爱我,你却把她硬塞给我。理由___你杀父仇人的女儿。我爱东哥,你却把她从我身边抢走。”无论是酒后吐真言,或者是胡言乱语的胡话,这些话终是借着酒劲说出来。
心在风雨中,遗失的疼痛,让心流离在过去的时空,紧握不住。如今前路何往,心已澄澈,路就是手中权谋,肩上背负的功勋,那是心的旅途,情的来处。
那齐娅万般无奈的妥协了,原本平静安乐的生活彻底远离了。只因在努尔哈赤的心里利益永远比有兄弟情义重要。舒尔哈齐拿什么跟他比,可舒尔哈齐很好,为他牺牲心甘情愿。离开才能确保他们安全,在李如柏身边才是那齐娅的归宿。
“舒尔哈齐,忘了我吧。我不是个好女人。”因为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我还是回头了,就算再不想!”
兄弟之间隔阂越来越大。无论舒尔哈齐怎么样做,说,都会引来猜忌,试探。小心谨慎,不敢有一丝懈怠。可努尔哈赤又是怎么对待他。
二十年的鞍前马后出生入死的替他打下半壁江山的舒尔哈齐,地位还不如努尔哈赤儿子高。
“他不相信我,应该说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从以前到现在。一如既往。
一直躲在身后的舒尔哈齐早就摸清了他残酷,不是天真,岁月的洗礼,这份了解加剧了舒尔哈齐的悲剧。
无力抵抗的人,只能承受被撕裂的命运。她的心从久远前的曾经跨越与你咫尺凌然的顷刻。
“或许,我不该离开你。”
因为东哥,他想给东哥一个家,他想弥补过错,他想赎罪。可惜他还是错,记得防范,却忘了努尔哈赤的儿子比他的父亲更加狡猾,无论重来多少次,舒尔哈齐只能输,只因他的心太善良。事已至此,他不会怪怨任何人。
或许命运选择纵然坦然,而人们在被迫接受命运给予的悲伤却带着深切的恨意。
风雨波澜,天涯浴血。一道道怨憎的短刀,驶向那彼端青衫秋波,刹那翻转着波澜,若注定身不由已,那撕心裂肺的深渊便让恨来成全,你的良苦用心,但求莫要辜负。当逆流的黑暗中流淌在无尽光阴寒潭一点一点渗透,耳畔传来悠扬的萧韵,无垠的荒原响奏马蹄踏踏,疏扬的黄沙,嘶鸣的扬鞭,焦急失温的黯淡在呼吸中慢慢湿润,一段孽缘赫然的怂恿撩拨蛰伏,流转成劫。若不能冲破囹圄,遑论天上人间。须臾的刀风一霎而过,奔涌上涌的血红的梦魇,腥甜的黏湿一口脆骨那是胥渡阴阳的白幡,希望曙光落在背离的齿轮咬合,沿袭着一声声哀鸣的夜枭,石破天惊的凄厉,无声呼哧着凌迟,到此你才如梦方醒。
_____
原来,怨恨竟是如此一脉相承。
睁开的双眼无力看着漫天绝望,却有不甘,就只是尚未气绝罢了,已是不再怨天尤人,服输了认命了,原来沉默,是更深的悲哀。记忆的悲痛,回忆的突然袭击,沉默的人,往往承受比想象更多。
念过往,竟是,大错特错。
___
曾经笑颜抒志,如今干戈互质,那时慈悲怜悯宽恩,怎奈受风吹雨打,已是难辨冷厉疏狂。
“只是,为什么,你愿意用你的命救我。却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我。”你真的不懂我?原来,是我一厢情愿的良善葬送了。”
答案舒尔哈齐不敢肯定,至少有一点确定的是,他的心彻底死了,就在那一天。强撑苦挨的念头崩塌,或许,死,对舒尔哈齐来说并不是坏事。那一剑成全了他,他躺在哥哥的怀里说:“我可以去见东哥,谢谢你,帮了我。”
只是还有一点放不下___那齐娅。舒尔哈齐唯一的妻。
终于明了,当一个人清醒,过往的一切,成了他最想要抹灭的遗憾时,那他所剩下 所拥有的就是无尽萦怀追忆,因为他至始至终都孤立无援,何来救赎。
一声悲嚎,生死起落,权谋竟是无常,决绝步步摧心。
无语的痛最为深刻,无声的恨最是强烈,痛失那名最信任的兄弟,久久不愿开口的他,让这个汗王宫弥漫着最沉重的压迫。
你曾说,你的心只寄放于芸芸众生的有情世界,你的眼中,只有情,那在这残酷无情的炼狱中,你又能看到些什么?
或许她的心之于你,可你的心只看到权谋险恶,你何曾知晓,他的心里只有你?
深夜时分,独坐窗台前的粉衣女子苦思良久,总算下定决心,似是耳边听见了那熟悉清冽却略带哀愁的笛声,记忆中纯真少年,微笑儒雅。
那齐娅听到李如柏父子的对话,舒尔哈齐命在旦夕。她必须回去救他, 那边有她在意的丈夫和牵挂的儿子
舒尔哈齐,等我,千万要等我。 我听见她在叫我,你们不该蒙住我的眼睛,让我看到,我想见她。
隐藏十年的相思,在最后一刻翻涌成灾。而这将他隐没于无形。
“那齐娅是个没用的女人,我不该离开你的,是我的错,可你不该让我走……”那齐娅在他灵前悲戚不已。
痛心的眼泪,这一刻不禁夺眶而出,流逝的时间,在眼泪的熨烫下,遗落了一个不能触碰的背影。感动的深浅,那是时间的刻度。
倘若时光倒流回那天,舒尔哈齐一定不会让她走。没有你,一切与我毫无意义。你是我用生命爱过的女人。最后最爱的人。
远去的背影始终不曾将目光投向自己,在无尽回旋的似曾相识自怜自艾,傲骨不屑一顾舔舐最后一丝悲凉,这火的炙热,与冰痛彻。原来这与被忽略的滋味是那么的相似?
“舒尔哈齐,你的怀抱依旧温暖,只可惜,我却拥抱不到你了。”
原来,这一生所执着的真爱,不过是作茧自缚而看不清痴妄,故知逃离再到而今不舍楚楚可怜,是唏嘘,还是讽刺。婆娑哀愁,何以分说,或以你从不曾明了,爱是为何?
那齐娅的心里是否有他,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她的心。但最后,看清了舒尔哈齐的心。他有太多的理由,不该爱也不能爱,可却也义无反顾付之生命代价深爱这两个女子,可是她们却辜负如此美好的爱情。
“我爱你,可你心里爱的人,会是我吗?” “盼来生,那齐娅能早些遇上你。你会愿意等我吗?”
茫茫红尘,烟火太寂冷,无良人,无妨古佛青灯。
流年寄浮生,相思已刻骨。
你我,再也不及从前了
若有来生。
我还你,地老天荒。
迟暮美人,多情公子
似海情深,脉脉钟情
本是寻良人,也该天作之合
携手共入红尘,转眼间,散聚入天涯
却嫁与东风,终遍寻不得。
空落得繁华如梦,只剩牵挂累心
( 完 )
文:寒星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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